永續顧問洞悉：破解永續悖論！3大祕法跳脫組織轉型的｢囚徒困境｣
「永續 (Sustainability)」一詞在全球從未如此「潮」過，似乎在產品、公開演講、組織獲獎等不掛上永續二字，就等於沒有跟上流行。當然，「永續」概念與名詞早已存在多年，拋開時下流行語（Buzzwords）的說法，如何以一種更加客觀的方式來描繪「何謂永續」，則成為了一個「各自表述」的混亂局面。這個複雜且涵蓋領域廣大到難以一言蔽之的問題，也促成了國際市場出現「永續反彈」（sustainability backlash）的原因之一。
永續反彈（sustainability backlash）的茶壺風暴已現端倪
創立於美國西雅圖並透過人工智慧提供金融投資資訊的PitchBook數據指出，截至2022年為止，高達61%北美投資者將環境、社會和治理（ESG）的標準應用至部分投資組合中。這不但顯示許多投資者和基金經理，開始希望利用ESG 框架以識別「較具有發展前景與價值」的投資標的，同時推進社會共榮。
然而，資本市場上有不同的聲音認為，這些國際永續框架對企業施加了不必要的限制，並損害了財務投資回報。2022年全球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和ESG 支持者貝萊德（BlackRock）也遭到美國德克薩斯州（Texas）、佛羅里達州（Florida）、路易斯安那州（Louisiana）、北卡羅萊納州（North Carolina）等共和黨州財政部長從其基金撤回數十億美元的衝擊，各州部長並表示貝萊德對ESG投資策略不符合其最佳經濟利益與價值觀。無獨有偶，全球第二大資產管理公司先鋒領航（Vanguard)在加入淨零碳排放資產管理公司倡議（The Net Zero Asset Managers initiative）的同一年即宣布退出，且表明淨零倡議將造成個別投資公司在觀點上的混淆。
世界大型企業聯合會（Conference Board, Inc.）近日針對100多家大型企業進行「企業如何因應ESG反彈聲浪（How Companies Can Address ESG Backlash）」的調查中發現，超過一半的公司已經歷過內外部的永續反彈聲浪，更有48%的企業基於「股東利益最大化原則、擔憂過度溝通ESG將造成更大營運風險」等因素，而保守地調整了公司對於永續發展的政策與態度。其中，接受調查的61%企業更推測，對於ESG與永續的強烈反對聲量將在未來2年持續或加劇。
世界各國政府透過法規要求企業遵循永續指標揭露，或將ESG標準納入投資、採購或其他活動中等幾近海納百川的要求，造成企業營運上一定程度的無所適從。此外，包羅萬象的ESG專業簡語和術語，使從業人員頭昏腦脹；新興的規範也讓企業內部疲於因應法規要求，綜上所述皆促使企業內部醞釀已久的反彈聲浪應聲而起。
永續悖論（sustainability paradox）：企業陷入的兩難困境（dilemma）
我對永續悖論下的註解：
“現行企業組織想積極追求永續發展目標，但又避免談論ESG的矛盾現象”
近年國際組織與各國政府為打擊漂綠（Greenwashing），紛紛透過制定各類規範拿著放大鏡檢視企業的永續承諾。為此，在過去幾年期間常見有企圖心的永續目標，在近幾年逐步銷聲匿跡，而「默綠」（GreenHushing）所展現「對於永續發展目標保持沉默，即能避免漂綠風險」的經營哲學跡象越來越明顯。許多公司已不願高談闊論其永續發展目標和成就；但在另一方面，因沉默而衍生的潛在經營成本與風險，則進一步抑制了企業永續發展加速的腳步，形成對內、對外的發展陷入兩難處境。
（企業組織推展永續發展目標卻又避免談論ESG的矛盾現象，凸顯了永續悖論的困境/陳建佑製表）
「公司績效向上成長時，大家都認為永續發展是一件正確且須要持續做的事。但在經濟衰退、部門人員精簡時，內部人員多將對話重點鎖定在財務與營運；而永續題目就在合規議程中被匆匆帶過。」一家總部位於台北的上市櫃公司永續發展負責人日前與我分享目前所遇到的困境。
不難理解各大企業仍在追求具有企圖心的永續目標，但部分企業也同樣正因經濟營運、聲譽風險等考量而轉向低調行事，甚至於「永續悖論」現象已成為目前全球永續發展需要突破的困境。
想有效推動永續行動，第一步「別把永續掛在嘴上！」
如果談論永續或是ESG已經成為敏感話題，而保持沉默也會為經營帶來風險，那麼企業應該如何應對呢？以下提供3大祕法供參考：
在推動永續的過程中，具體與模糊的目標皆會同時並存，具體的目標通常伴隨著法令規範，而挑戰通常發生在較模糊的目標，隨著行動推展產生未知效益之處。意即打著「永續大旗」口號盲目推展的行動、跟風加入無實質效果的倡議與承諾，並常態性透過「最佳、最多、最好、最大膽」的用詞與行動進行同業比拚，以至於促使企業組織投入諸多不必要的資源，以至於簽署最新且不太可能會實現的承諾與宣言。
這時內部支持與反對（包含真實與虛假反對）推動ESG的聲浪就會出現，而不同聲音就有價值被留意、傾聽、承認以及被解決：
- 真實反對(SO)：確實未能達到目標的真實評估、反映與陳述，將經營者從雲端拉回現實，提醒該踩剎車並審慎思考。
- 虛假反對(IO)：多數屬於不同立場、不願改變既有模式，或因推動ESG而限制業務造成的反彈。此時即便解決其提出的問題，也不會對組織營運有太多正向影響。
- 祕法二：支援前線！協助中階主管擺脫組織「三明治窘境」
中階主管作為穩定企業組織營運的關鍵角色之一，時常困於「推測並實踐高階管理階層所描繪的大方向願景」、「回應並管理第一線人員的質疑與反彈」與「個人工作成就」的三明治窘境中。其不僅需要在各種充滿不確定性的局面中做出決策，更需突破職場政治，進行跨部門、跨事業群溝通，且帶領部屬達到目標成果；在多重推展困境夾擊下，部分中高階主管多以申請轉調或離職收場。
中階主管最為接近第一線人員，亦能理解並蒐集更為完整的推動限制概況，對於企業組織於變革的實際驅動上具有重要位置。現行各企業組織多處於「大重組 (Great Re-bundling)」的時刻，建議企業領導人需要重新思考中階主管的角色，使其可以充分發揮職權與職能上的角色，並展現其於組織營運中所能發揮的影響力與可能性。唯有中高階主管的參與，才能真正關鍵貫徹永續，並推動組織轉型。
- 祕法三：聚焦眼前！鎖定「關鍵少數」行動的成功
從具體可見（Visibility）的目標做起，避免畫大餅，承諾一些不著邊際或難以達成的承諾與宣示。企業推動永續發展的成功關鍵在於「聚焦關鍵少數行動的成功」，並避免將永續相關的KPI壓到所有部門裡，試圖想要短期且一次性的促進組織改變。
聚焦在少數關鍵行動，可讓同仁們較容易結合日常運作規則且進入新的思考模式，進而達到轉型的目的。當成功建立起信心與認同感時，就能進一步影響企業組織文化的轉變；當企業組織內已培養成促進轉型文化而非阻礙轉型時，就能長久且持續的推動變革。
可以低調的調整步伐，但不要停止推動更永續的明天
近日我受邀擔任上市櫃ESG董監事教育訓練講師時，一位董事曾直言「我們不會過多地談論ESG，但因為仍有來自客戶的壓力，所以我們也不會放慢永續轉型的腳步。」
我們可以觀察到目前雖然企業組織進入永續轉型的「高原震盪期」，儘管部分企業組織調整了達成目標年限、過渡計畫、組織架構，不過全球永續發展的推動步伐基本上並未減弱。建議企業組織將「誠實」、「從實」、「務實」視為推動永續發展的北極星，承認難以達成的策略願景、停止誇大的ESG成就與描述，並持續進行具有實質意義與永續推展的工作。相信企業組織能在逐步升級的ESG反彈聲浪與戰爭中，找出最合適自身營運的解方與機會。
核稿：倪上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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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Unsplash
